我们公司有两个中年美女,伊依与姜勤。她俩同是公司上层达人。在公司地位的重要性,不差上下。正因如此,两人的竞争,妒忌,排挤,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。除了相互间,她俩对上下级,和其他相关人员,和蔼可亲,彬彬有礼。但在两人同时出现的场合,笑里藏刀,明争暗斗,常常弄得下级恐慌,上级头痛。
伊依38岁,财务主管。姜勤35岁,总经理助理。风姿绰约,精明能干。皆因只是公司新招的员工,大多年轻朝气,因而方显得她俩老成暮气。由于她俩年龄资质,老板的器重度,职位的重要性,如此接近,才导致彼此的关系,如上弓的箭,一触即发。
我与小雨等几位后辈,在某次进餐时,与老总及伊依、姜勤同桌。作为下级小字辈,我们因拘谨而甚少说话。却又分明感受到席上“针尖对麦芒”的紧张气氛。才落坐,姜勤似无意地对小雨说,今秋炎热似夏哦,小雨诺诺附和:“是呀,天气很热。”她笑眯眯地继续说,夏季不错,只是到了该凉时不凉,犹如迟暮的女人,赖在舞台不肯离场。忽而话转伊依:“今天你的打扮,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哎。”伊依笑着回话:“年轻不好吗,二十岁?谢谢恭维,夸张了吧。”
唇枪舌剑,擂台赛似乎要开场,我等后辈顿时不敢吱声。姜勤柔声道:“伊依啊,与年轻人相比,咱们老了。打扮得再年轻,年龄是无法回避的事实,还是认命服老吧。”座上人员,除了总经理,数伊依年龄最大。伊依稍有难堪,片刻无声。这种下上级在场的场合,纵有天大的愤怒,亦不便翻脸。伊依勉强挤出笑容,反驳道:“好像你我的年龄,还未到称老的地步吧?”
老总早已见怪不怪,手下两位女能人,明里暗里的较劲,上演过无数回。今次是姜勤首先挑衅滋事,作为平衡支点的他,不得不圆场。皱了皱眉头,老总说:“虽说岁月不可抗拒,但不见得衰老光荣,衰老幸福。人生很无奈,老去实在不值得炫耀。地球人都怕老,也没人愿意老去。你姜勤也不例外。只要不矫情,不做作,穿衣打扮有什么好禁忌的。”
老总替伊依解了围,她感激涕零,目光隐透得意。接过老总的话题,伊依说:“是呀,心态宽容平和,就会快乐年轻。刻薄妒忌,会累老的。”其实姜勤就是妒嫉伊依,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,比她更有魅力。姜勤当下反唇相讥:“心态好就不会老啦?”伊依回应:“衰老是人类逃脱不了的劫。既然无法逃脱,为何不抓紧扮嫩?未老就扮老,是愚蠢的行为。”
我与小雨如坐针毡,害怕这场龙虎斗殃及自己。何况她们争论的话题,与我俩暂时无关。我们快速进食,然后借故开溜。一路上,我对小雨说:“咱俩到中年,可不要互相伤害。岁月流失,年华凋零,已属悲哀。应相互体谅,相互扶持。千万不能如伊依、姜勤她们弩张剑拔,让人讥笑。”小雨说:是啦,自相残杀,总有一伤,多不值啊。可是,到那时,新人辈出,自己渐老,又该如何面对呢?